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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厅内,玄衣男子端坐在椅子上,面色温和,正端起茶盅,细细品茗。
夏楠到时,那男子抬首,对上夏楠目光时没有丝毫变化,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夏小姐,幸会。”
“劳烦蒋四公子前来,有失远迎。”
两人相视一笑,夏楠便坐在主位上,胡海则是坐在蒋四下方。
“不知蒋四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蒋四目光不动声色在夏楠身上打量了一番,面上挂起温和浅笑。
“听闻近日夏家的庄稼情况不太好,在下特意过来问候,同时也有个合作,不知夏小姐可有兴趣一听?”
“蒋四公子的消息真够灵通的。”夏楠并未接他的话,这样的态度,却是让蒋四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他也看出来夏楠有意周旋,只是挑了别的话讲。
“不敢当。听闻夏小姐又命那些佃户下地了,难道夏小姐不知道,这地,已经栽种不出什么了吗?”
“多谢蒋四公子提醒,这件事情,我会多些注意。”
夏楠态度十分温和,对他的话却不可置否,她有意将话绕圆,愣是不让他将目的讲出来。
蒋四见夏楠油盐不进,眼中划过一抹奇异。
对于这位京城来的夏家大小姐,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相反地,他知道的还不少。
这几十亩田地,一直都是京城夏威侯府的地,但若真要确切来算,倒也不算夏威侯的地,这地原本是洛阳容氏的地,当年名动京城的容家三小姐嫁入夏威侯府,淮南的这几十亩地,便是她的陪嫁,可惜美人芳华早逝,这些田地,便归了夏威侯府管,至于是谁管,他远在淮南,并不清楚。
看眼前之人的打扮长相,倒不像是前来管事之人,倒像是夏威侯府的姐儿,可据他所知,夏家大房只有两名嫡女,一位入了天家,成了荣宠后宫的淑妃娘娘,另一位嫡女则在个把月前定亲卫国公府二少爷。
至于其他几房的嫡女,与眼前这位相差甚远。
他虽年纪轻,可也跑了不少江湖,人见多了,目光毒辣得很。
夏楠很懂得圆滑周转一道,她为人世故,待人时面不改色,很是老道,不像一些闺阁小姐那般拘束羞怯。
“夏小姐不妨听听在下的想法。”
夏楠淡淡点了点头,终是同意。
“愿闻其详。”
“这些庄稼饱受蝗虫的残害,如今再栽种,只怕过不了多久,蝗虫又再次来袭,倒是,又是一次惨重的损失。”蒋四眸光盈然望着夏楠,便听他又说道,“蒋四不才,这几年走商多多少少见的一些偏方,恰好懂得一种如何治理蝗虫的偏方,如若夏小姐与蒋家合作,那蝗灾便祸害不到夏家了。”
他的话说的极其好听,夏楠想起那农妇所说,蝗灾一事,只有蒋家并未受半分伤害,而其他庄稼,皆损失惨重。
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蒋四圆滑,岂是真心想帮她,商人重利,若是她没有拿出足够的利益,他又怎会帮她?
“不知蒋四公子,是有什么条件?”
“夏小姐是爽快人,那蒋四便直言了。夏家所在淮南的地,蒋家分一半。”
“一半?”
夏楠蹙眉,这一半,可是比庞大的数目。
淮南这几十亩天地,在当初庄稼生长得极好的时候每熟至少能有一千石,这一千石稻子至少能卖出去八百两银子,一年两熟的话就是一千六百两,按照四成租,交上来的便是六百四十两银子,一年六百四十两,这个数量并不少,长期累积,这是一比巨大的钱财。
分出去一半,一年下来便损失掉三百二两银子。
三百二十两对富户来说许是没有什么,但却够一户人家吃喝一辈子了。
见夏楠紧蹙着秀眉,蒋四面庞依旧温润的,淡笑道。
“夏小姐不妨好好思索,这地虽然以前收成好,可却不是如今,如今蝗灾不除,这地迟早会变成废地,到时候,这地可就一文不值了。若是夏小姐与我们合作,那这蝗灾的问题,便理迎刃而解。”蒋四的话点到即止。
“大小姐,我觉得……这不妨是一个好法子,眼下这庄稼,是再遭不得蝗灾了,况且那些佃户……”胡海望向夏楠,眉眼带着担忧。
夏楠却没有看他,而是望向蒋四,蒋四目光与她对视,两人相望,似是要看清对方的想法。
“蒋公子,此事我需要思索,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夏楠这话,便说明了,她确实可以做这个主。
闻言,蒋四眉头一挑。
“好,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就此告辞了,倘若夏小姐想好了,再来告诉蒋某无妨。”
胡海送蒋四离去,夏楠望着两人的背影,眼底一片漠然。
“小姐……”
抱月望向夏楠的脸庞,见她面色一片漠然,不惊觉叫出声。
夏楠回头一笑,不再言语。
她出了会客厅,便回了屋子,抱月为她取来文墨,夏楠便提笔写字。
很快,抱月将信封封好,便去找童先生,托他把这封信送回京城。
夏楠所在的厢房东面窗口处种了几盆海棠花,海棠开得娇艳,阳光照射,整个花瓣透出艳丽的瑰色,诱人至极,夏楠却无暇去赏花望着这几株海棠反而觉得有些刺眼。
阎珏说,她如今便是那棋局里的白子,想要颇局,便要看她的下一步动向。
经过这两天的了解,她或许已经猜测到这盘棋何在。
到底是谁步的棋局,想要将庄稼吞下?
就在她望着海棠花的同时,却不知有人在望着她。
紫袍腰身笔直,桀俊的面庞如刀刻般俊美,此刻正站在窗边遥望。
他身后的黑影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竟见一簇开得极其娇艳的海棠花后,一抹娇美的身影。
黑影眼瞳一缩,望着那道笔直的背影,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低沉悦耳的声音从那抹背影口中传出,落在身后那人耳里,罔若天雷。
“属下不敢。”
又是一阵静谧。
过了许久,海棠花前不见那抹人影,他才动了动身子,坐回桌旁。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这次刺杀,确实为明王让人所做。”
闻言,他面上虽无其他神色,但搁置在梨花木雕桌上的手指头却微微在桌面上轻点,一下一下的,极有韵律。
过了半晌,他才道。
“我吩咐你所做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