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岛号”,萧紫默想着这艘船的名字,心中不觉一乐,黄岛是个漂亮的海滨城市,还记得在金沙滩套着游泳圈游泳,还记得那个教自己游泳的人是多么的用心,还记得那会儿是炎热的夏日,还记得自己只在沙滩上暴晒了一天,便被那毒日剥去了自己一层皮,还记得自己那段日子,总是遮着大大的遮阳帽,戴着大框墨镜,生怕别人认出自己。
那么多的还记得,那么多的回忆,而今,这所有的回忆,似乎都承载在了这艘“黄岛号”之上,萧紫默摩挲着凉凉的桅杆,痴痴的笑着,而双眸中却真真的掉了泪水出来。
海风清清爽爽的吹来,萧紫默吞下挂落在唇边的泪珠,原来,泪水是酸的,是哪个坑骗人的混淡,说泪水是咸的!骗人!
一块白色的帕子,从身后递了过来。
“快些擦干,被风吹了,皮肤会难受。”华逢春温润的声音,在萧紫默身后幽幽的传来,伴着海浪翻滚的声音,令人听上去极为舒服。
萧紫默呵呵一笑,接过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华大哥,想不到这海面上的风还挺大,倒是将我吹的流起眼泪了,你怎的也出来了?可是舱中太暗?”
华逢春不理会萧紫默,径直走到她右侧,凝视着她良久,才是极为认真的说道:“默儿,华大哥早已看淡了生死,早先随着老将军奔赴沙场时,就已经不在乎这条命了,所以这次我随你来,就是拼了命也会护的你周全,你不会有事。”
萧紫默虽是知晓华逢春话中的意思,却是无法给他回应,这会儿也只得点头应道:“不会有事的,华大哥也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都会好好的回来。”
天色渐渐转黑,萧紫默刚在房中坐下,就听到有人敲门,珠儿也便忙紧的将门打开。
“默儿,这是厨子丁大叔,他说午饭后,很多人都晕船晕的厉害,船上的大夫也说不清楚如何治疗,不知默儿有无良策?”华逢春带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伯走了进来,说道。
萧紫默摆手让二人坐下,思忖了片刻,才是说道:“中午的饭菜滋味很是不错,丁大叔手艺不错,只是咱们是在船上,而众人大部分都是没有坐过船的,因此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倒是不如多做些开胃的水果粥,万万记得,不可油腻。”
那丁老头闻声,不由的多看了两眼面前年纪轻轻的女子,却是又觉得人家是主子,这吩咐自己做什么,那便是做什么吧,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萧紫默沉吟了一会儿,又是问道:“二层舱存淡水的钥匙,都在谁手里?”
此事是曲环山一手操办的,萧紫默并不知情,只是她忽的想起,这淡水在海上是极为关键的,因此才有此一问。
这次开口的是华逢春,“共三把,我这儿一把,丁大叔这儿一把,另外一把许是在曲大哥手里。”
萧紫默微一点头,道:“另一把在我这儿,只是,我们大家是在海上,这淡水是一滴都不能浪费的,丁大叔,你且将你手中的钥匙交给我吧,日后你做饭洗菜要用水,就去寻华队长或者曲船长,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这水至关重要,若是有人寻你借钥匙去偷水,你岂能推脱?若是没了淡水,不说你我,整条船的人都坚持不住几日,你可明白?”
那丁老头自是听的糊里糊涂,却仍旧是点头应了,临走时,也便是将身上的钥匙交还给了萧紫默。
由于凤寒送的指南针及时,这会儿即便是到了晚上,“黄岛号”虽然是放慢了速度,却依旧是没有停止前进,想来这样多多少少也能缩短几日到达目的地吧,萧紫默带着珠儿与曲环山又去了一趟底层,叮嘱了舵手一些要注意的东西,也便是回了房间。
令萧紫默极为郁闷的事发生了,她相信珠儿从未见过船,更是没有见过自己的简易蒸汽机轮船,为何她此时会睡得这般安稳?
听着阵阵海浪拍打着船板的声响,萧紫默猛的拉开蒙在头上的被子,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榻上静静躺着的珠儿,气闷的拍打着床铺,又是翻身将脚下的毛绒狗熊抱了过来,寻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姿势,开始给自己唱歌催眠,“大海啊,大海,就是我故乡,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随我漂流……”
萧府,竹苑。
“老爷,您说说,咳咳……默儿去的那个地儿到底有多远?多久才能……咳咳……才能回来?也不知道我这身子还能不能撑到默儿平安回来。”沈灵兰拿在帕子掩在唇边,满面忧色的小小声嘀咕着。
坐在沈灵兰床前的萧怀远轻手拍着她的后背,缓声道:“你啊,就不要多心了,默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定然会尽快回来,她不是还说等你病好了,去带你看海么?到时咱们还去瀚海,那里气候好,温温润润,阳光洒下来,晒的人直想睡过去。”
沈灵兰随着萧怀远的话,也是想起几十年前自己跟着他去瀚海时的情景,蜡黄色的脸颊上竟是显出了一丝红晕。
〖启^蒙~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