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在隆隆作响,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老袁也在忙着调兵遣将,首先严饬李纯火速进军,打下娘子关,进军山西;其次,命令王怀庆率队驰往石家庄,接替第六镇的防务,保卫京汉线;再次,命令驻扎在通州的毅军姜桂题部前出密云,截住蓝天蔚往西逃窜的道路;复次,命令曹锟的第三镇北上,一方面协助潘矩楹稳住阵脚,另一方面进剿蓝天蔚;最后,命令第五镇退回山东,弹压地面。
外面风云变幻,秦时竹一宿没睡,在最后动员阶段,他连夜召集各营管带谈话:
“诸位,南方形势想必大家也听说了,各省一个个接着独立,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们请统领带头,效法南方,宣布独立!”众人异口同声,对于奉天最近的局势发展,这批心腹早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革命风险很大,大家想好了没有?”
“愿随统领赴汤蹈火!”
“好!”秦时竹大喜,细细交代了准备情况,并说道,“明日行动事关重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是英雄是狗熊就这一仗打得响不响!所以动作一定要麻利,我授权,谁敢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统领请放心,一定好好教训马龙潭那龟孙子,让他知道我们的利害!”
“好,现在我宣布……”秦时竹将行动方案一一道来,各人领命。
“对各位的忠心我不怀疑,不过回去后注意保密,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情况有变,可相机行事!”
“是!我等按预定方案部署……”散会后,大家分头去自己营内布置发动。
葛洪义在警局里告诉两个手下:“明天谘议局开会,治安形势严峻,你们要牢牢把守南门,市区街道的巡逻一律取消,全体弟兄在局里待命,备好武器弹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但城里的治安怎么办?”
“由马龙潭负责弹压,我们不要赶这趟混水!”
“是!”
赵尔巽秘密召见了马龙潭:
“明天开会,听说‘联合急进会’要发难,你可有准备?”
“禀大人,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用一个营把谘议局围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会场我亲自带卫兵去,誓死保卫大人安全!”
“很好,秦时竹已被我支使开去火车站安排军火运输了,也算是去了一块心病,这会场的秩序你可千万要控制住!”
“有我在,保管革命党翻不了天,秦时竹不在更好,免得他碍手碍脚地制造麻烦!”
冬天的天亮的自然就晚些,到近八点时,马龙潭的部队才稀稀拉拉地聚拢过来,团团围住了谘议局,在外面放置了约00人,院落比较空旷,有00多人据守在那,马龙潭自己的卫兵把守着走廊和入口,个个荷枪实弹,拉开了架势,面露怒色地检查与会者的请帖。来开会的一个个鱼贯而入,到这副情景,心里不免有些恐慌,颇有鸿门宴的感觉,不多时,会场便坐得满满撑撑。
月9日上午九时整,赵尔巽在马龙潭和一批亲兵的簇拥下,到谘议局出席有工、农、学、军和自治团体参加的各界代表大会,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张榕悄悄问葛洪义:“复生呢?怎么不见他来?不是说好两家携手赶走赵尔巽么?”
“按赵大人的要求,他去火车站押运军火了,等会才能前来!”
赵尔巽扫视了会场一番,他心里很得意,武的方面,奉天五路巡防营,冯麟阁在关外布防不能前来,陆尚荣刚刚报称腹泻请假,秦时竹被自己支使开去了,现在控制着局面的便是马龙潭,吴俊升虽然也来了,但他是个粗人,没有多少见解,成不了气候。文的方面,虽有‘联合急进会’和谘议局的一批议员,但他们都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马龙潭的阵势已吓住了一部分人,阵脚不会自乱。
“诸位……”他清了清嗓子,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今天,请大家来,是商量一下奉天今后的方针。大家也知道,南方革命党闹得很凶,各地纷纷独立,局面很是混乱,奉天何去何从?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下面嗡的一声议论开了,交头接耳的声音不断……
此时陆尚荣已率领突击队整装待发了,多年没有亲自搏杀上阵的他又穿上了那套特种兵行头,夏海强来到秘密场地为他们饯行,高呼:“为了胜利,干了碗中的水酒!”
各突击队员纷纷一饮而尽,然后将碗全部摔在地上,成了一堆堆陶瓷碎片。
“革命!革命!胜利!胜利!”全场响起了响亮的口号,那么雄壮有力,那么惊天动地……
“出发!”陆尚荣一挥手,突击队按照平时演练的要求,飞速钻进了各艘飞艇的吊篮,一声令下后,沙袋不断地抛在外面,十几艘“飞天”腾空而起,发动机转眼就转动起来,下面只有夏海强带领其他各营的士兵在不断的招手,企盼他们顺利成功。
飞艇变成黑点后,缓缓地从人们视野中消失了,经过半个小时的飞行,他们已飞到了奉天城的上空。
“报告统领,现在已在奉天城上空,请求降低高度!”
“好!各艇关闭发动机,按预定要求,缓慢降落高度!”联络员按照要求,打出旗语要求各艇照办。
刘翼率领的一艘小飞天降落得比较快,他不停地用望远镜望望地面,他的任务就是准确地寻找到谘议局的方位,为后续部队指示方位,通过已经反复侦察,各地地形和建筑物特征已经烂熟于胸。
刚刚送别陆尚荣,夏海强转身执行自己的任务——兵锋直指奉天城南门,马占山的马营已率先出发,他们的目标是从东门包抄,为强攻做合围准备――有诗句为证:“军旗猎猎蔽日昼,马蹄声声赴革命!”。
时针悄然指向九点半。
奉天火车站,搬运工人们忙碌了整整一个早上,不停地往二十三镇的军火列车里搬弹药,押运的辎重营站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热闹,完全没有战争前的紧张状态,在他们来,秦时竹是个识趣的人,不仅把车站守地跟铁桶似的,而且还给每人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早点,呵斥脚力搬运又是那么卖力,完全不用他们操心。辎重营的高管带高兴地跑一旁抽大烟过瘾去了(自古辎重营都是肥缺,没有关系是拿不下来的,难怪他有恃无恐),在他们逐渐放松警惕的过程中,秦时竹的卫队已悄然占据了所有的制高点和伏击点,准备动手时刻的到来。
三刻,所有的辎重营官兵都上了车,闷罐子列车的滋味果然不太好受,难怪刚才一个个都享受那片刻的闲暇去了;高管带打了个哈欠,一幅满足的表情,作为最高指挥官,他有特权,可以呆在驾驶室里,不用受那份罪,到车厢都被锁好了,他连声称谢,挥了挥手很潇洒地上车了。
“呜!”,司机拉响了汽笛,车头冒出了白烟,火车准备走了,说时迟那时快,一直跟在后面的几个卫兵突然冲上了车,亮出了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全部指着高管带和驾驶室里所有的人,“统统不许动,乖乖举起手来!”
“秦……秦统领,莫开玩笑啊!”高管带吓得语无伦次。
“不开玩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赶紧把手举起来吧,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秦时竹呵斥,“还不把手里的武器扔下来,我数三,一、二……”
“好,好,莫杀我,莫杀我……”高管带抖抖瑟瑟地将自己的手枪扔了下来,他的卫兵也把步枪扔了下来,哐哐几声,宣告了整个行动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