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尤氏,叶佳瑶回到自己院子里,香桃她们正围着瑾瑶在说昨日龙舟赛的事情,眉飞色舞吐沫横飞的,这丫头,当时又不在场,却说的天花乱坠,好像她亲眼所见似的。
瑾瑶听着,目光闪亮如星,满脸兴奋。
见到二少奶奶回来,香桃连忙打住,要来伺候,叶佳瑶玩笑道:“你继续瞎扯,好好练练嘴皮子,将来说不定可以去当说书先生。”
香桃无辜道:“二少奶奶,奴婢可没有瞎扯,宋七都告诉奴婢了。”
原来是宋七那厮教的徒弟啊!
乔汐笑道:“就这事,香桃昨晚已经唠叨了一夜了。”
“乔汐姐,你好夸张。”香桃嘴巴撅的老高。
叶佳瑶忍笑,回屋去,瑾瑶跟了进来。
“大姐,爹让我告诉大姐,河堤已经以大姐的名义重新修筑加固了,让大姐放心。”
叶佳瑶唇边牵起一抹几不可察地冷笑,让她放心,她才懒得理会他那些破事,说的好像买了她天大的面子似的,谁稀罕啊,他自己不怕丢官坐牢就好。
“祖父祖母身体可还好?”叶佳瑶随口问道。
“还好,这次他们二老也想来金陵,不过,让爹给阻止了。”瑾瑶道。
呵,还想来金陵?他们可真闲啊!不是说她不孝么?就不怕来了这里,被她气死?
叶佳瑶对祖父祖母没好感,才不欢迎他们来。
“大姐,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瑾瑶欲言又止。
乔汐奉上茶来。
叶佳瑶轻轻撩着茶盖,缓缓道:“若是你觉得不该说,那就不要说。”
“可是,我又觉得还是告诉大姐一声比较好。”
叶佳瑶失笑,看了她一眼:“那你就说呗。”
瑾瑶低低道:“爹他……又要娶妻了。”
叶佳瑶撩茶盖的手一顿。
娶妻?这么快?叶秉怀啊叶秉怀,你就这么急切么?一天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了?
“这事,你娘和你二姐知道了吗?”
瑾瑶摇摇头:“我不知道娘他们知不知道,估计也瞒不住。”
叶佳瑶实在无语,宁氏为了仲元的前程,才同意和离,但她心里肯定不甘心,叶秉怀这么快就要另娶,这不是在刺激宁氏吗?女人疯起来是很可怕的。
“是哪家的?”
“是扬州一富商的女儿,今年十八,早先订过婚,可男方出了点事,又悔了。”
叶佳瑶冷笑,老牛吃嫩草啊,叶秉怀都快四十了,娶个十八的。
“日子定下了吗?”
“定了,下个月十八。”
叶佳瑶望着窗台上开的蔷薇,思忖着,是不是该写封信去劝阻一下,要续弦她不管,但能不能往后推一推,起码到明年再说。
瑾瑶又道:“回来的路上,我和三哥也讨论过这事,觉得现在就续弦不太好,可我们说话,爹是不会听的,只有大姐您说,爹才会听。”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头我和你大姐夫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办比较妥当。”叶佳瑶叹气道。
叶秉怀要真惹上什么麻烦,到时候又要求到淳于,上次淳于已经给他收拾了一堆烂摊子,她实在不想再让淳于为难了。
淳于下了值回来,叶佳瑶就跟他说了这件事。
淳于也觉得下个月就成亲太快了。
“我待会儿就写封信去,让你爹把婚期往后压一压。”
“对了,说到宁氏,我今儿个也得了个消息,魏流江不是从穆侍郎那讨了份差事吗?修筑堤坝,听说出了问题,那堤坝才修到一半就塌了,里面全是沙子,偷工减料做的比你爹还过分。”淳于道。
“现在已经有御史上折子参穆侍郎,这回穆侍郎都要被连累了。”
叶佳瑶忍不住幸灾乐祸:“他那人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穆侍郎胆子倒是大,明知道魏流江是什么人,还敢把这样的重任交给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若是查实的话,穆侍郎会怎么样?”叶佳瑶问道。
夏淳于讥诮一笑:“穆侍郎在工部呆了这么多年,身上本来就不干净,难保不会有人趁机把他的老底都挖出来,要是坐实的话,丢官都是轻的了。”
“魏流江真是扫把星啊!坑了自己的爹不说,现在又来坑姨父了。”叶佳瑶冷笑。
对这种人,她是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同情心,修筑河堤,那是关乎人命的事,魏流江胆大包天,死了都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