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的民警笑着讯问道:“媒体,有人家地言论自由,总不能因为人家报道失实就打人!你知道你犯什么罪吗?”
杨伟一瞪眼。很愣的那种:“知道,打人犯法……哎,他们也犯法呀?这胡主编,大白天摸人家小姑娘犯法!这是流氓罪嗳,要搁八三年严打,得枪毙呀!这造谣中伤警察同志,犯法!……他们那报纸办得,哎哟,恶心。您二位看看,广告是招大酒店男女公关,那是什么,那是招小姐和鸭嗳,明目张胆地破坏社会和谐,培养后备小姐,你说他们这犯法不?您看那中缝广告,都是假药广告骗人呢,十条里头。敢没一条是真的………整这虚假报道。肯定收黑钱了,这有偿新闻。也犯法!要抓呀,得把他们先抓起来……您二位看看,我就一农民,一转眼被他们整成黑社会了;这警察同志们,一转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们整成黑警察了……这言论自由,不能无限制地自由!……”
一番话说得两位民警暗自点头!心想这人浑是浑了点,不过这话说得一点不错,这报纸现在办得呀是满天飞,也就能糊糊墙面擦擦屁股!一个字,乱!
“咂,你那那么废话呀?”一位警察叱了句,打断杨伟的胡扯了,不过一说自己又笑了,跟着宣布道:“现在我们太岳派出所以扰乱社会治安罪名对你进行暂时拘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伟摇摇头,丝毫没有悔意和惧意,很诚恳地说道:“没有!警察同志对我怎么处理,我尊重法律,更尊重警察同志,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不就治安管理处罚吗!?……完事了,我再找他们说理去!”
两民警都笑了,讯问的警察拿着笔录笑着说道:“好啊,下次来,我们还招待啊……来看笔录,没问题地话签字!”
这边嘻嘻哈哈,那边就怒发冲冠了,被打地胡主编好歹也算个文化名人,乍遇了这么个浑人还真是无计可施了,做笔录的时候半边脸肿得已经不像样了,说话还有点漏气,对着警察恨恨地谴责道:“这个流氓、这个败类……我和社里一名记者,正在谈稿子的时候,这人就冲进来了,瞪着眼把记者吓跑了,然后就出言不逊,说我们报社报道失实,要我们登报道歉,公开道歉,可他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我们报道失实,我拒绝了他,他居然动手打人……这人一定要法办,一定要重办,我要在报纸上,公开谴责这种野蛮行径,我要让全社会来谴责这种野蛮行径……居然连我们德高望重的社长也被他打了,这种事,充分说明了你们公安部门的监管不力,你们不但要为我们主持公道,而且要为此事负责……如果你们徇私枉法的话,我要告到底……”
不愧是胡编,虽然嘴漏气了,话说出来还是头头是道,铿锵有力。做笔录的警察白了胡主编一眼,心下暗道,这打得,忒轻了,还能说话!
“可这位嫌犯说,是他撞破了你和某一位女同志之间不可告人的事,你才恼羞成怒地。根据现场地监控录像,嫌犯闯进你地办公室地时候,里面确实跑出来一位女子,是你们报社地人!”民警轻描淡写的说道。
“造谣、诬蔑、中伤,居然是这么个小人,那是我们报社的吴记者。怎么会呢?我们在讨论工作。……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地,怎么不审讯打人的,反倒是怀疑我们受害者呢?”胡主编气咻咻,气得脸色发白,这是这辈子遇上的最大的诬蔑了,吴记者长得还不如芙蓉姐姐,自己好歹一主编,摊上这事真掉价。
民警早被胡主编不可一世的态度气着了,草草结束了笔录。冷冷地丢了一句:“好!你回去休息,有事我们通知你!”
“这就完了,那打人地呢?怎么处理。”胡主编一副气不自胜地样子。
“这是我们派出所事。依法处理……怎么,要不把他交给你处理?”民警呛了句。
“别别……”
胡主编一听这话,得了,警察惹不起,那打人的更惹不起,告辞走了!
五个小时后第二次讯问,杨伟这记性好,说得和第一次经过一模一样,民警为了搞清楚事实。把胡主编的话重复了一遍,就事情起因的确定性提出了怀疑,不过更引得出好话来了,杨伟一听就愣着眼,一副老实得不得了的态度:“不能!这造谣诬蔑,当主编的不比谁在行,他们靠这吃饭的呀,我怎么会呢?我是农民,我就会种地放羊哎!”
“我说你这人。怎么到派出所了还这态度,你因为报道的事想报复打人,回过头来还诽谤人家是不是?这诽谤也是犯罪呀?”一位民警不太相信地说道。
“我懂法,我报复打人是犯罪,我认罪,可我没诽谤呀?他确实摸那个女人了,这和我打人是两码事啊,我也没说他不该摸呀?现在这记者,和小姐差不多。出篇稿子挣钱就和小姐挣台费一样。让主编摸摸搞好关系,多挣俩钱。这正常呀,我没提意见呀,我就说事实了……你们问事情经过,这就是经过呀?”杨伟瞪着眼,笑着陈述着。引得两民警听得简直问不下去了。
“哪个……哪个女人……”讯问地民警,说着呸了了口:“啊呸,我怎么被你绕进去了,讲经过怎么讲女人身上了!……这样说,你对你所陈述地事实,是要负责的啊!”
“咂咂,没说不负责呀?事实俱在,这有什么好诋赖的!不像那什么胡编,摸人家姑娘都不敢承认,我要摸了,我肯定敢承认,我告诉您二位,这报社里头,没一个好东西,您看那胡编,半秃、脸发肿、肚子外挺、屁股后拖,这叫啥,这搁过去,当汉奸地材料……一看就是一肚子男盗女娼,那像您二位呀,天阁饱满、地阁方圆,一脸正气,两袖清风……”杨伟说着,把自己说话的水平发挥到了极至,这个时候,越是插科打浑越是能转移民警的注意力。而对于打人一耳光的罪行,那扯淡,大不了治安管理条例处罚。
两民警被说得哭笑不得,只得又把杨伟打发回拘留室了!
杨伟被关了一天,这笔录一放到派出所指导员的桌上,笑得指导员一口茶水喷了半桌一地,指着笔录又气又好笑地说两位民警:“我说,这就是笔录,你们以为说相声呢?”
“是啊!原封不动地。”
“没错啊,这小子认罪挺老实地啊。”
“哈……哈……这笔录好!就按这个来,什么报社,什么狗屁社长,拽得还真是无冕之王了,这要是有那个报社采访就好了,我全给他捅出去!”指导员笑着。
“那指导员,这小子怎么办?总得赔人医药费?那社长倒没什么,那个主编挺难缠,要赔精神损失费!”讯问的民警小心翼翼地问道。
“咂,扯淡,人家就一农民,确实是农民,那身份证上不写明白了吗?沁山县,老区人呀,实诚,罚俩钱,关两天放了拉倒,他爱告他告去!这这个小伙子,愣是愣了点,你看看,句句实在,没一句假……哈……哈……”指导员哈哈笑得合不拢嘴,一件治安案子成了笑料!
杨伟被关了三十多个小时才被放出来,金刚交地罚款,类似地治安案件对于派出所而言也就是创收而已,平时的小打架、嫖小姐的、喝了酒弄事的,都是这么个处理办法,对于这种能交得出罚款来且罪行不太严重的嫌犯,派出所是最欢迎的,这些人,实际了解决了派出所的经费问题,那才是真正的衣食父母!
放杨伟的就是那个讯问地民警,一开拘留室喊着:“杨为国,出来!”
“哟,怎么才提审呀!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杨伟笑着从地上起来,里头还关了俩摸钱包的,三人早侃得忘了时间了。
“放你了,有人给你交罚款了!走!”民警态度很好,看着杨伟出来,笑着关上了门!派出所门外,金刚正伸着大脑袋东张西望,看着杨伟出来了,高兴地摆着手打招呼。
民警怕是对这个嫌犯颇有好感,却了恻隐之心,看着杨伟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出去,多学点法律,遇事要沉着冷静,不能老这么冲动,不要动不动就打人,这打人是犯法的知道不?你看这打了人家几耳光,连医药费、赔偿加罚款,八千多块,多可惜,我知道你们挣钱也不容易!咱们呢,都是老百姓,民不管官斗,穷不和富斗,置这气,没什么意思,啊!………特别像你这种有过前科的人,更要把握好自己,一不小心触犯法律,那后果你是知道的……”
“谢谢,谢谢警察同志!我一定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杨伟呲笑着,好像心中已经笃定了许多,笑着说:“我要触犯,您放心,只触犯治安条例,下次还找您!”
一句话,又把民警逗笑了!
两人说着,派出所大门口嚓地一声刹车声,一辆巨型04版悍马停下来,宽大的车身几乎把派出所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车上下来一个光头一个寸头,神情和站在门口的那个差不离,一般般地凶悍!三个凶悍的人配着一辆悍马,气势自不待言。
那民警无名火起,指着门口的仨人喊着:“嗨嗨……拽什么呢!有悍马就能充黑社会呀?你们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民警也是老百姓,民警也有仇富心理,何况这几个货色,长得实在不招人待见!
“别别……”杨伟赶紧地拉住民警解释道:“我几个傻兄弟,别怪他们,我们都没文化,都农民,别介意啊……回头给您赔不是啊……”
民警眼里,有点惊讶地看着三个秃瓢小子被嫌犯大巴掌扇着脑袋瓜,好像在训人,不过一训之后,四个人抱成了一团,都乐呵呵地上了车,挥手示意着,那辆悍马眨眼呼啸着穿得没影了……
“我现在真相信,这小子八成是黑社会地了,胡主编肯定是被冤枉了………走眼了,还农民,要农民都这样,当官地还有什么混头了……”那位傻站着的民警,半晌才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这才省悟道,打到了报社,连个拘留十五天都没判上,关了不到两天就放了人,这里头,八成还真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