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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儿子今日便要离开了,特来和您老人家辞行。”说这话的时候,宁清脸上全是愧疚之色,心情也有些低沉,若不是中了这百鬼噬心毒,他便是也要去响空山,至少不用这般赶着,还能在家中多陪老娘几日,因此对那黑山老妖恨意更深,只是此刻却不便表现出来,只是垂着手站在门口,等着老娘的回话。
过不多时,老娘理所当然、也是意料之中的叹了口气,随即却有些轻松的笑笑道:“我儿出息了,这就要出去赚大钱了,为娘便在家中等着,等我儿赚了大钱,在县城买了房舍,开了买卖,去接为娘过去享福!”
有种轻松,叫做故作轻松,儿行千里母担忧,可这种担忧却不会在母亲的脸上显露出来,当一个儿子要去奔前程的时候,母亲只会用这种故作轻松来掩饰自己的伤心,宁清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想起了上辈子的父母,同样也在心疼着眼前布衣荆钗的老娘,无论他是宁清还是宁采臣,家人总是在毫无保留的为他牵肠挂肚。
在那一刻,他真的感觉到自己成了宁采臣,而眼前这个妇人,便是养育了他二十几年的老娘。
他慢慢跪了下去,郑重其事的给老娘磕了个头,说道:“娘,儿这一去时日可能长些,那几十两银子您老先留着花,千万别舍不得,等儿子一旦得了空,便回来看望您老人家。”
“我儿放心,咱家在这百花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都是相熟的街坊邻居,没人会欺负为娘的,我儿尽管出去好生做事,只是要记得多多照顾自己,若是再回来的时候,能给娘带个儿媳妇,那便是菩萨保佑了。”老娘到了这会儿,似乎已经看开了,脸上反倒是多了几分憧憬,看样子对宁清娶媳妇这事非常关心,不过想想也是,他现在虽说刚二十,可在这个时代俨然已经算大龄青年,人家在他这个岁数当爹的都有,也难怪老娘心中期盼。
对于这个问题,宁清暂时也解决不掉,只能够尽量拖延,几句漂亮话递过去,总算是让老娘放下了心,娘俩又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朝着村口走去。
一路之上,又看到不少村民在道上走动,宁清自然也是一一打过招呼,托付他们帮忙照顾老娘,这百花村的村民都是良善之辈,和宁家也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自然更不在话下,有那些交情不错的,还都拉着宁青的手话别,一通折腾堪堪闹了快半个时辰,这才走到了村口,宁清见老娘眼眶发红,又有要哭的意思,赶忙笑道:“娘,儿子是出去赚大钱,给您老人家买大房子住的,又不是送到法场去杀头,您这是做什么啊,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
老娘虽说也跟认得几个字,却是个相当迷信的,一听这个立刻止了住眼泪,勉强换上副笑脸道:“罢了,娘也不哭了,你这孩子常年在外,应该是吃不了什么亏的,记得凡事莫要与人争竞,和气生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