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此时却毫不慌张,嘻嘻一笑说:“刺史大人,在下当然想活,还想向老爷讨一场富贵呢。”
苏子云不解,张昭得意地说:“那么多的宝物是谁的,还不是小人上下嘴唇一碰的事么?“
苏子云抚掌大笑,他看到这琳琅满目的珍宝,心里早起了歹念:如果想办法让张昭招供这些东西都是从我这儿偷走的,那它们不就全归我了吗?
苏子云又在心里冷笑,这张昭真是个蠢贼,竟要虎嘴拔牙,同他争利。
苏子云当即升堂,当着满堂人的面,张昭把这八箱宝物全是从刺史家盗走的事说了一遍,并当堂画押。
尹焕章眼睁睁看着刺史抄了他煞费苦心搜罗来的宝物,一直没法申辩,这会好不容易逮住说话机会,大叫:“刺史大人,我一时不明,上了贼当收了你的宝物,可那八箱东西全是我的呀!”
苏子云厉声喝道:“胡说!这翡翠佛是我恩师当年送给我的,我视若珍宝;这些古玩字画是我夫人和几房小妾的陪嫁之物,她们平时视若生命,被这贼偷走正痛不欲生。好在苍天有眼,宝物失而复得。尹焕章,本官念你是个大乡绅,没治你销赃之罪已给足面子,你还敢胡搅蛮缠?”
尹焕章一屁股瘫坐在地,似是明白自己钻进别人设的圈套。他岂能咽下这口气,跌跌撞撞跑回家急令家人去长安送信。他家兄长是韦皇后兄长韦洵府上的大总管。
不一曰,送信家人带回兄长的家书。兄长告诉尹焕章:韦国舅已经亲自帮尹家告了御状,韦皇后下懿旨,令刑部尚书亲自去襄阳府审理这桩官绅争宝案,兄长要他准备几件铁证即可。
果然,尹焕章刚刚准备好,就接到衙门的传唤,连同传唤的还有苏子云和那盗贼张昭。
刑部尚书把大堂设在刺史衙门,堂上大小官员环座,张昭被掼于堂下。
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喝问:“张昭,如实道来那些宝物到底属于谁的?”
张昭爬起来说:“尚书大人,这需在下亲自点视一遍才能分辨。”
刑部尚书手一挥,官差把八只箱子抬上堂。张昭一箱一箱翻检。
突然,张昭从只箱子里捧出件东西,浑身剧烈地抖个不停,众人看清他捧着的是一件黄金制作的金蟾。
张昭高高举起手中东西,大声道:“尚书大人,我记不清这些宝物是谁的了。可小人清楚记得一件事,那是两年前襄阳府发生的一件血案,金器匠人张清元替人造作两件金器,就是这金蟾。刚刚制作完毕的当晚,金器店拥进一群强盗,杀死伙计夺走宝物。张清元被人请去喝酒,才幸免于难。张清元暗中查明,那强盗就是大乡绅尹焕章,悄悄跑到府衙告状,求那刺史苏子云缉拿,可是苏子云却说没有证据,推诿不管。不料,那张清元当晚就横尸街头,遭人杀害。请尚书大人作主,查明金蟾现在是谁的?到底谁是杀人夺宝强盗?”
满堂人都惊呆了!尹焕章面如死灰,哆哆嗦嗦说不出话。苏子云也瞪着张昭惊慌失措,很快就镇定下来,红着脸道:“尚书大人,这……这些宝物确实是尹焕章的,真没想到他是杀人夺宝的强盗,其实当年我不是不想破案,实在是缺少铁证,又事务繁忙,顾不过来……”
尹焕章醒悟过来,跳出来号叫着说:“苏子云,你装啥好人?我是夺宝强盗,可杀张清元是你指使的呀,事后我还送你一只金蟾呢。”说着他跑到一只红木箱前,掀掉里面宝物捣开夹层,从里面掏出一叠纸,抽出一张,“我怕你事后贪得无厌要挟,你指使我的书信还密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