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迟自成,守不住了就去跳海,我这边没有兵!”张光远怒吼道。
说完,张光远手中雁翎刀猛的一劈,刚刚爬上城墙的一个联军士兵,连人带盔甲被劈成两半,残躯摔下城墙。
张光远浑身已经满是鲜血,也分不清楚是敌人还是自己的,而他身边的亲卫也几乎个个带伤,不过相比其他城墙快被联军突破的惨烈来讲,他这边的人马至少自保有余。
此刻,整个镇海府内外,喊杀声震天,这镇海府建设当初即为商贸,虽然经历千年展,城防也有建设,但因为地势的原因。处在长江冲积出的一片沙洲之上,三面为城墙,一面为港口,根本不利于这种死防死守。
而城外的地势也决定了张光远最引以为傲的重装骑兵部队,挥不了应有的作用。
如今,张光远只能命令这些重装骑兵以骑兵大队为编制的,不断出城进行小范围的骚扰,拖延敌人进攻的时间。
两日下来,虽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却是已经损失了百余名骑兵。
此时,若是能有一支强大的舰队在外侧游弋配合,这镇海将进出入内城的巨大闸门落下,再配合这样的骚扰拖延,镇海尚且可以算是坚城;但若是被敌人控制了制海权,那镇海真可以说是一座无险要可守的城市了。尤其是港口一段,没有城墙,只有东北角紧邻海边悬崖,其余地段完全是礁石组成的坡地。
而如今,帮助张光远奔袭镇海的江南孙家的惊涛军正在外海与遮天蔽日的联军海军鏖战,本来局势处于胶着状态,今日一早却忽然出现了近百艘打着东倭旗号的战舰,很快与西方联军的海军天一起对惊涛军进行攻击。
现在惊涛军虽然还依仗船坚兵利苦苦支持,可张光远知道。若再等待上两日,惊涛军团全军覆没是早晚的事情。
一想及这点,张光远就后悔昨日应该听从惊涛军团军团长孙从龙的建议,直接率军登船脱离镇海。而不是为了面子和军功在这里死拼。
但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看似不过是两三万西方联军的反扑,到昨夜会忽然变成近十余万西方联军的合围。而且更让张光远惊骇的是,城墙下的西方联军竟然还出动了投石车、床弩、撞城车等大型攻城器械,显然是蓄谋已久,要将自己这些人马吃掉。
幸好这城墙之下不适合大队骑兵作战,也不适合将所有的攻城器械展开。这才保证了面向西部的城门没有陷落。
而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在前两日前张光远听从参谋长6清的建议,分出一支兵马,协助曹世武攻克了南通府,而那去援助南通府的苏州、嘉兴两府敌军,在得到镇海和南通陷落的消息后,径直转了回去。
南通府在曹世武手中,也保证了张光远未来可以率众从海路插淮河北上,却好过直接突围,冲破现在已经形成联营的西方联军。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惊涛军能拖延住西6海军和东倭海军,江南其他世家尽快派来运兵船的基础上,如果不能,这些汉兵仍然难逃败亡的局面。
现在,张光远能依靠的就是自己手下这些儿郎,除去分给曹世武的一万多人马,自己手下还有近四万余人,而经过两天的攻防战,现在却已经损失过五千人,西方联军也折损了两万余人。
这并不是说双方将领多么无能,只是因为这镇海府四面开阔,可供攻打的地段实在太多,尤其是临海一段的港口处,除了那宽大的闸门,几乎等于是无城墙可守,因此西方联军也将主攻的方向放在了这里。
汉兵只能在港口临海的礁石组成的坡地上搭建临时的防御工事,但这山坡不等于悬崖峭壁,虽然不能骑马奔跑,却风适合攀爬。联军的步兵就趁着惊涛军在远海和联军海军鏖战而港口无舰船防御的机会,派出了一队接一队的敢死之士,直接乘快艇在滩涂登6后,直接冲击港口工事。
双方都是拼尽了全力,想要在这场战役中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这种情况下,也就造成了伤亡的惨重。
这边联军用数个千人队才突破的防线,防守防线的一营汉兵全部战死;下一刻,就会拥上来两个营的汉兵。用刀枪将还未站稳的联军士兵赶下阵地,留下半面坡地的尸体。
两日来,仅仅在港口这一片不过三四里的区域,汉兵就战死了过两千人,西方联军更是在海滩上抛下了上万具尸体。
这一刻,生命变得比纸还要薄,一刀一枪下,就有士兵的鲜血融入黄色的沙滩。
至于镇海府其余三面城墙,联军也是加紧攻打,不断有城墙被联军突破,又不断被前赴后继的汉兵驱赶下去。战争第一日,张光远还能安稳的坐在城中指挥,第二日上午,张光远就披甲上阵,手舞传自文远公的雁翎长刀,拼杀西寇。
这一刻,张光远忽然意识到,就算之前他多么想利用西寇来打击自己的异己,甚至不惜和诸葛庭等人联合,但这一刻他却唯有用杀戮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