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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看久了,李三对於事物观察的能力还是有的。他马上意识到,这车里的人不是普通人,连忙招呼黄喜,正儿八经地在衙门前站起岗,手中的瓜瓢早就甩到不见影儿。
做门房差役的,就是必须有眼色,虽然他们贵镇衙门生意不好,但几十年下来出出入入的人那麽多,什麽样的人带有什麽样的气息装扮,虽然不是很刻意,但骨子里的那气质,却明明白白地把人的内涵显现出来,表现在一举手一投足,皮肤表情脸色上。看久了,专注一点,总是看得出来。
更不用说,这种高等级的出行装备,对他们来说比神仙传说还不可思议,这些达官贵人,从来也没见到往贵镇跑,贵镇每日来往的都是一些想图些小利的行脚商贩,也没见什麽大商户想在这里落脚。日常生活的东西,节省的贵镇人,手脚灵巧的家家户户自己做,实在有几样东西没学到本事的,才以物易物。但这种生意他们也不会长久做,没多久,磨着偷着也得把那技术学去。
因此这贵镇人在谈媳妇时,不只是论及屁股圆不圆,大不大,会不会生,媳妇未来所必须拥有的技能教育,都在谈婚契的契约条件里。媳妇她娘得有义务教会,否则聘金还得退。那一退,整家子都没面子,也影响实际家庭经济,这行为是实实在在的卖女儿,不过为了得个好价钱,他们对女儿的技能教育还是挺用心的。所以贵镇对孩子的教养,其实也不能说不好。脾气个性不论,每个孩子在贵镇谋生的技术都一把罩。
日子过得很艰苦,艰苦到他们很少有时间想着外面的世界都过什麽样的日子。反正,大抵跟他们一样吧!偶而有人去外面,带了消息回来。他们也固执地认为对方是吹牛,大叹外面的世界容易把年轻善良的小伙子变坏,更不准他们家的孩子去到外面,跟外面得人来往了。
别的不说,每个家里还可以的小伙子身上都有一张婚契,要是不履约,以後在镇里村里的面子往那里摆?逃婚可是整家子都会被人乱棍追打的。为了生命希望的延续,镇里村里的老爷子老婆婆们可没那麽好说话。就算有几个娶不起媳妇的,离开贵镇去打拚,有那麽点机会。在外面得到发展,也很少会回到这个地方来。说一句难听的话,这个地方没发展。他们顶多寄点钱回家,给家里人和亲戚盖点房子。但这样的人,着实不多。这时代的人,固守着基本盘生活着,能接受的变化不多。
其实贵镇衙门说是衙门。本该在镇中心所在,四周应该是临街的商户,密集的住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荒湮漫草,再加上几栋干栏式建筑,整个就是没人要的荒地。没办法。即使村民觉得土地再珍贵,也不能把庄家种在这里让水淹,土地肥则肥矣。但等不到收成有什麽用?
住在镇衙门附近的,主要还是在镇衙工作的人。每天两点一线,距离很近,因此中午溜班回家吃饭的情况,也很严重。
“三叔。要不要我先去通报镇长大人?他今天还没来呢?说不定还在家里睡大觉。这有大人物来了,总不能还是让孟师爷接待吧?”黄喜看着飘浮车。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眼角泛光,一边维持着自身的体面,一边幻想着自己坐在飘浮车里的情景。只是幻想也是幻想,从来没见过大世面地黄喜,想像中的车厢内容,与镇长大人的坐轿没什麽两样,顶多空间大上四倍,两腿可以伸直,还有一个美人可以坐在身边按摩搥背。
轿下汗流浃背,轿内也汗流浃背,有苦同受。
“这地方积水问题的处理方案拟定了吗?”飘浮车里,两个儒商打扮的男人,正舒适地坐在铺着软垫的软木椅上,喝着新鲜现打,却又用保鲜真空隔离法诀保存的果汁。出来办事情,可不是把自己弄得醉薰薰的时候,这时,他们最爱喝上灵果现打的果汁,或是上品灵茶泡制的茶水,至於酒类饮料,在君上的规定里,只能夜里放松,将睡时喝上两杯。少主柳定定更是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