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得印被杨泽请进了后面的小厅里,军都关守将知趣地告退,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见杨泽低头喝茶,沈得印微一犹豫,还是决定主动点儿,他试探着道:“杨大将军,听说你曾去过镇西,还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不知可曾见过镇西王?”
杨泽笑道:“当然见过,我是大王爷的铁杆儿,这是朝野皆知的事,不用试探,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成了。”
沈得印微微一咧嘴,好么,这么直接,都让我不好往下接话儿了。他干笑两声,道:“下官在朝中无人,所以在琢州日久,却一直得不到升迁,下官有心为朝廷效力,却一直有心无力啊,毕竟身为朝廷命官,不能为朝廷多尽一份绵薄之力,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这是要找山头靠,说得也很直接,看来上进心很强嘛,杨泽微微点头,表示满意,道:“我离京日久,对于长安那边的事不是很了解了。你有什么新消息没有,如果只是从朝廷上的那些公文上得到的消息,那不提也罢。”
他没有顺着沈得印的话茬儿,但意思却表示得很明显,你要想靠我这座山头,就要看你能出什么力气了。
沈得印咽下一口唾沫,想了想,道:“朝中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大事生,但杨大将军在赶回长安之前,也就是这一两个月。下官担保,朝中现在的那些大人物,得有一半要回家养老了,所以下官想要为朝廷多效些力……”
他的意思是,要是朝廷里有了空位,那他想着能进京补个位子,不过因为他身处琢州,离着长安太远了,而且朝中又没有倚靠。所以就算是空出再多的位子,也几乎是不可能轮到他的,那么,就得请杨泽帮帮忙了。
杨泽一皱眉头。道:“前段时间,朝廷里的大臣变动就极多,我从镇西回到长安之时,现几乎没有几个认识的人了。完全都换了新的,嗯,也不能完全算都换了。还是有认识的,不过,也就只有一个人是认识的了,当时那个人还在坐牢。”
他说的就是吴有仁了,当时他被长公主陷害,坐大牢时,看到了隔壁院子里的吴有仁,又做了一把狱友,当时他还感到好笑呢,为什么看到吴有仁的时候,他俩总是都在坐牢呢,难道说这是一种缘分?
沈得印道:“下官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嗯嗯,有些话,要是说出来真是诛心啊,下官不敢说呀!”
沈刺史就算是地处边疆,可他仍旧也不敢说独孤女皇的身体健康不健康的,那不是在诅咒独孤女皇会死嘛,就算他话里没那个意思,也会被人强行解释成这个意思的,但独孤女皇身体不好的话,要是不先说出来,后面的话就没法说了呀,朝廷中的所有事不都是基于独孤女皇快要死了的这个前提上的么。
杨泽也不敢说,但他却敢说别的,他道:“有些话说出来那真是够砍头的了,其心可诛,这四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说长公主为人放荡,还有那个相王糊里糊涂,临淄王莽撞冲动,这个却也够不上要诛心的!”
沈得印瞬间眼前一亮,虽然说的不是独孤女皇的事,却非常明确的表达了杨泽的立场,这是同长公主、相王、临淄王势不两立啊!反正小厅里也没有别人,他顺着话茬儿便道:“下官对他们也是不满,只可惜人在边疆,就算是想要说他们,他们也听不见啊!”
杨泽忽地笑道:“对了,还有那个二王爷,虽然没有见过他,可我也能猜到他是一个糊涂蛋!”
沈得印立即道:“要是下官能去长安,见到那个什么二王爷,一定要指着他的鼻子,管他叫糊涂蛋!”
杨泽大为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道:“那就让我想想办法,把你调进长安去。”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我回去之后,会是谁在朝堂上得势呢,要是我不熟的人得势,那我就没法替你想办法了,你可知道,谁能做吏部尚书吗?”
其实吏部尚书是没权管刺史这种大官的升迁调任的,但吏部尚书的举荐是很重要的,只要吏部尚书举荐一个刺史入京为官,别是太显眼的位置,那凤阁是会批准的,这点儿面子无论如何也要给吏部尚书的。
沈得印迟疑了一下,道:“下官在京里是有些熟人的,时常能得到些消息,时间上比朝廷的公文来的快,而且也更加可靠些,前几天得到个信儿,据说吏部尚书的位子空出来了,但应该很快就会被人补上去,人选都定好了,听说叫吴有仁,以前在凤阁里做中书舍人,不知杨大将军,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未完待续!